万邦物流城在得知中牟菜农的境遇之后,还针对芹菜、生菜、菠菜等叶菜出现滞销的情况下,制定了一系列的措施帮助菜农卖菜。
万邦物流城办公室主任郭俊:和全国各个市场蔬菜协会进行沟通,把我们中牟的叶菜这个情况给大家介绍一下,欢迎各地的,积极沟通各地的采购商来我们万邦采购。
事实上,菜贱伤农的情况一直频繁发生,河南中牟的芹菜、淮阳的包菜、辉县的菠菜等不止一次出现过滞销。有的甚至严重到让菜农彻底绝望,比如 2011年4月,山东唐王镇村民韩进就因为卷心菜价格大跌绝望到去自杀。而就在今年2月,由于青菜价格一路走低,上海市金山区朱泾镇一果蔬合作社将50多亩青菜作为肥料翻耕在地里。这些反复出现的蔬菜滞销事件为什么一再上演呢?带着相关的问题,记者找到了商务部研究院消费经济研究部副主任赵萍,她长期关注国内蔬菜价格走势。
赵萍告诉记者,近期北方大棚蔬菜上市量增加,全国18种蔬菜平均批发价明显回落。上周商务部重点监测的全国36个大中城市蔬菜价格比前一周下降了2.7%,其中油菜、西红柿、苦瓜价格降幅分别为8.1%,7.7%,7.5%。
商务部研究院消费经济研究部副主任赵萍:去年叶菜的价格呈现了大幅度上升的态势,因此对于很多菜农来说他们就发现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扩大种植赚钱的机会。所以很多菜农纷纷扩大了种植面积,就导致今年供给量也明显高于去年,但是又由于早春今年需求量又下降了,所以就出现了像芹菜、卷心菜、大白菜等等供过于求,出现滞销的这样现象。
赵萍告诉记者,对于菜贱伤农的现象,目前国内最常见的情况就是滞销出现之后,政府部门紧急采取措施,组织农超对接、农批对接,还有组织爱心企业到产地去采购等等。而这些都是事后处理的办法,其实预防性举措更为重要。
商务部研究院消费经济研究部副主任赵萍:比较好的办法就是全国种植信息的联网,这样就是所有种植户都可以在网上去查询每年的种植计划,这样就根据市场的种植计划来决定自己种多少是合适。比如说像上海,它就搞了淡季蔬菜的保险,对于在淡季的时候种植蔬菜,如果出现损失可能会给予一定的保险的赔偿。
赵萍告诉我们,在美国和欧盟,当农产品出现滞销现象的时候,政府会鼓励菜农直接还田。然后拿出一部分资金来补贴还田的菜农。这样农产品可以直接变成有机肥,增加来年的产量。
商务部研究院消费经济研究部副主任赵萍:按照一定百分比还田之后,供求关系就会得到明显的改善。
记者:在中国这种措施什么时候能够实施?
赵萍:目前我们还看不到一个时间表,因为对于中国来说,所有农产品生产出来都烂在地里,大家都认为是比较可惜的,无论是政府还是普通的消费者,让农产品还田其实是一个理念的创新,首先解决了这种理念的问题,然后我们才可能看到政策会落在这方面。
【半小时观察】
农产品“卖难”早已不是新话题。每年农产品出现卖难,政府紧急救助,商家、群众买“爱心菜”的新闻都会重复出现。年复一年,“老大难”究竟为啥难?早在2011年,在惠济区莴笋难卖、中牟县芹菜难卖时,郑州市曾出台了一系列相关政策措施,其中就提到要求农业和商务部门通力合作,为菜农种植蔬菜提供服务,指导菜农种菜,以避免重大损失。但是,目前看来,这项工作成效甚微。从全国的层面来看,2011年各地出现卖菜难问题后,农业部就开始建立蔬菜种植信息监测系统,对重点蔬菜种植地区进行定点监测,这个系统一直在建设中,但是,从此后一再出现的卖难现象中,我们不难发现,这个系统很难完全掌握各地的蔬菜种植情况。既然信息不全面、不完整,对菜农种植的指导意义也就不大。要推进这个工作,仍然需要相关部门下大力气,在这个过程中,地方政府也依然应该密切关注市场动态,培养菜农的市场意识,尊重市场规律,别再发生如此惨重的损失。
菜农:天不亮我们一家四口就起来了,起来就弄这么点(芹菜)。到这给8分钱(每斤)。还不够工。出去打工一个人一天也挣一百多。
不少菜农希望等等看,他们盼着有能给出合理价格的买主,由于菜农们一般是凌晨起来挖菜,早上7点多点钟就从村子里出发,一晚上几乎都没有合眼,因此有的人等着等着就坐在三轮车上睡着了。等到上午十一点左右,有一些菜农意识到价格提起来的希望太渺茫,他们等不下去了,就忍痛卖按照一斤芹菜一毛钱的价格卖了出去。
尽管终于成交了,但是这些把菜卖出去的人,脸上也没有流露出丝毫的高兴。
记者:我看你卖完之后还挺愁眉苦脸的。
菜农:那怎么办呢,种了三四亩呢。
记者:刚开始卖。刚开始?
菜农:这不1毛钱一斤。
记者:刚开始?
菜农:刚开始,第一车。1毛钱一斤。
记者:1毛你就卖了啊?
菜农:可不吗?卖完了。
相比这位自己收割的菜农来说,另一些雇人收割的菜农,就更难面对这样的价格。因为雇人收割每人每斤8分钱,如果一毛钱一斤卖出去的话,这一车芹菜除去雇人成本,别的成本还没有扣,就只收了20块钱。
记者:你家雇多少,雇的人?
菜农:雇六七个。
记者:拉了多少,今天一天拉几车过来?
菜农:家里还有几车呢,等着呢。
记者:等着呢,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菜农:等着看吧,等到下午。
几天来,在明山苗蔬菜交易市场,记者几乎没有看到每斤卖价超过2毛钱的芹菜,这么低的价格对于这些菜农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菜农A:一亩地的成本得八九百元。
菜农B:估计得那些。
菜农C:加上肥料还有浇地、收割,得千把元钱。
记者:一亩地能收多少斤?
菜农:收斤数的话,一万斤左右,一万斤按1毛钱才卖1千元钱,1千元那还不够功夫钱呢。
记者:白干等于是。
菜农:百分之百白干。
种芹菜今年赔钱,几乎已成事实。因为芹菜成熟期只有短短20多天,如果过了成熟期,芹菜只能扔掉,因此现在价格不管多低,这些菜农都得把芹菜卖出去。
菜农:(芹菜)就现在这样,是吧,就是20天左右,不能超过一个月,顶多一个月,不行卖不掉真就扔了。
这些菜农告诉我们,如果芹菜销售亏钱的情形持续下去,就可能出现芹菜烂在地里的情况。现在地里扔芹菜的还不多,因为陆地芹菜刚刚成熟,如果再过3、4天,仍然是这个价格,那时候将会出现大面积的扔菜现象。
菜农:有的扔,就这也有人扔,1毛钱一斤也有人扔,就这也有人扔。
让农民寄予厚望的好收成,带来的不是收获后的喜悦,而是,不得不贱卖劳动成果的痛苦,看到节目中,这些菜农一大早地敢来,却只能无奈地同意不挣钱甚至赔钱的交易。我也能感受到他们的痛心,因为在这些一车车芹菜的贱卖,意味着他们起早贪黑,辛勤劳动的付出价值为零。现在,当地芹菜滞销的情况到底有多严重?农民们能想出什么办法来改善这样局面呢?记者跟随中牟县袁庄村的一位菜农,走进了他们的村庄。
邢建奇,是河南省中牟县袁庄村的一个芹菜种植户,他告诉我们,近一个星期以来,他和爱人每天凌晨一点钟就起来,到自家芹菜地里挖芹菜。他们为什么这么早起来挖芹菜呢?
中牟县袁庄村菜农邢建奇:客户比较少,收菜的比较少,只有上午的时间可以卖,下午就没有人收了。所以我们趁着晚上尽量地多搞一点、多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