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人们已经越来越清楚地认识到,中国经济进入了一个困难时期,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可能会越来越困难。为什么在2009年的强劲反弹后,经济这么快就失去了增长的动力? 如何看待这一现象?我们需要怎样去应对?这是今天要讨论的主题。
目前所面临的困难来自于投资驱动的增长模式,经济的下行主要是结构性的,而不是周期性的。常规的经济景气循环三年繁荣,三年平平,然后一、两年的衰退,再进入下一个繁荣期。现在的中国经济可不是这样简单的周期波动,不要以为熬个一年半载的就可以自动恢复,长期积累的结构性问题集中爆发,就像病菌不断繁衍,超过了人体免疫系统能够抵御的临界点,人就病倒了。
看上去经济增长的骤然减速是外因造成的,实际上外需的萎缩只是诱发因素,而不是根本原因。根本的原因是我们自己的经济结构出了问题,而且这些问题是系统性的和体制性的,宏观政策解决不了这样的问题,无论政府采取什么措施刺激需求,经济都不可能复苏,只有当重启改革时,我们才能看到希望,因为只有通过改革,才能转变增长模式,才能改正日趋严重的结构性失衡。
投资驱动的增长模式已经走到了尽头,它的潜力已被耗尽,强弩之末,不透鲁缟,这就是我们面前的尴尬现状。为什么说是强弩之末?原因是多方面的,限于时间,我今天只讲两个我认为是最重要的因素。
投资驱动的增长模式有两大基础,第一是企业的低成本扩张,第二是巨大的市场需求。
作为一个制造业大国,低成本一直是中国最重要的竞争优势。由于成本低,企业可以在迅速扩张的同时获得可观的盈利,再用利润去投资,进入新一轮的扩张。从宏观层面上看,企业的低成本扩张可以吸收从农业转移过来的富余劳动力,创造足够的就业机会,保证社会的稳定。
第二个基础是巨大的市场需求,起码是足够的需求,吸收和消化投资所形成的产能。如果企业仅仅是高投资、低成本地进行扩张,找不到相应的市场需求,部分甚至全部投资就无法回收,企业发生亏损。如果投资资金来自银行贷款,企业的亏损就会转化为银行坏账。在过去的十年间,企业之扩张速度如此之快,投资增长速度如此之高,产能形成如此之迅速,但没有出现过剩产能的问题,也没有出现大规模的银行坏账,就是因为还可以找到尚未饱和的市场,看上去似乎是无穷大的市场需求支持了企业的低成本扩张,支持了投资的高速增长。
现在这两个基础都不存在了,或者更准确一点讲,这两大基础正在发生根本性的变化,很快都将不复存在。没有了这两个基础,投资驱动的增长模式就无法持续,若不转变增长模式,经济将不可避免地继续下滑。
成本永久性上升企业不能再靠低成本扩张
成本包括无形的和有形的,大致分这样几类:原材料和能源成本、劳动力成本、土地成本、环境成本、以及技术成本,这些成本都出现了永久性的上升。
第一,原材料和能源低成本优势不复存在。中国经济增长速度如此之高,以至于国内能源和原材料的供应都跟不上了,我们不得不在海外市场采购原材料,从海外进口能源,特别是石油,原油进口超过了国内消费的50%。石油、铁矿石、粮食、棉花等大宗商品,由于进口量大,现在中国需求已成为国际大宗商品价格的两大推动力量之一,另一个是美国的货币供应。凡是中国经济传出好消息,经济增长速度高的时候,国际大宗商品价格一定涨。这就是大家所熟知的,中国人买什么,什么就涨;中国人卖什么,什么就跌。
中国需求足以影响世界市场的价格,于是我们陷入了一个悖论:中国经济要保持高增长,国际大宗商品价格就一定会继续上涨。最近大宗商品价格为什么回落?因为中国经济增长速度放慢,原油价格下来了,铁矿石价格也下来了。
自从中国融入世界经济,依靠国际市场来满足对能源、原材料的需求,国际大宗商品的价格就上了一个历史新台阶,价格将来会波动、回落,但是已无法回落到中国加入WTO之前那样的水平。我们的企业将面对总体趋势是上升的能源、原材料价格,因为中国的需求实在太大了,不仅国内供应无法满足,连世界都感到难以满足。
讲劳动力成本,首先要介绍发展经济学的一个概念--“刘易斯拐点”。一个落后的农业国在早期工业化的进程中,可以从农村吸收大量的廉价劳动力,而廉价劳动力可以使企业迅速地积累资本,因为劳动力成本低,企业的利润就比较高,利润积累转变成资本,完成一个国家工业化。等到农村的剩余劳动力向工商业的转移基本完成以后,形势就会发生根本的改变。乡村廉价劳动力供应接近枯竭,“刘易斯拐点”就到来了,今后工业、商业、城镇经济要发展,就要在城镇地区招收工人,就不得不提供更为优厚的薪酬和福利。
计划生育政策使低成本劳动力变得更加紧缺,每家一个孩子的政策人为降低了青壮年劳动力的供应,“经济危机”因计划生育政策而提前到来。最近有很多学者在呼吁,取消计划生育政策,我非常赞成。但是计生委不同意,如果没有计划生育政策,还要计生委干什么?如果没有计生委,多少人要失业!超生罚款的收入也没有了。现在政府的既得利益在阻碍着政策的调整,阻碍着制度的改革。
社会问题是推动劳动力成本上升的另一因素。我们知道沿海地区招工难,提高工资也招不到人,能招到的大多是40多岁以上的,少有20-30多岁的工人。为什么?因为农民工的二代不愿意再过他们父辈那样的生活。中国的流动人口有2.3亿,平均每人每年回家的次数不超过2次,夫妻分离,父母和子女分离,他们没有正常的家庭生活,农村老弱病残留守。
过去60年的经济建设,前30年靠工农业“剪刀差”,剥夺农民,积累工业化所需的原始资本。后30年靠农民工,靠农民工牺牲他们的正常生活。政府欠中国农民的实在太多了。现在农民工的下一代不愿再过他们父辈的生活,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后果就是没有廉价劳动力可以利用,低成本扩张的模式碰上了无法克服的障碍。
土地成本持续上涨的原因更多是制度性的,暂且不论制度是否合理,在短期内看不到改变的迹象,只要现有的体制不变,土地价格以及大家非常关心的房价就会继续上涨。无论对个人还是对企业来说,毫无疑问都是成本的增加。
为什么土地成本会继续上涨呢?原因在供给这一方。政府垄断了一级市场,“18亿亩红线”不许碰,再加上土地财政,造成了土地供应的刚性,供给不能随着需求的增加而增加,价格上涨就是必然的结果。需求来自于哪里?城镇化、人口和收入的增加。中国的城镇化远未结束,无论是商业用途还是居住,都需要开发更多的土地。随着老百姓收入的提高,改善居住的需求和投资的需求都在上升,供给跟不上的话,价格当然还会上涨。
我经常讲一句话,中国的楼价和地价不应该这么高,但是还会更高。这是两类不同性质的问题,应然问题和实然问题。应然讲的是应该怎样,实然说的是实际上会怎样。中国国土面积这么大,可利用的土地这么多,农业的生产效率不断提高,完全可以拿出更多的土地盖房子,而且盖楼房也不需要太多的土地,地价和房价本来不应该这么高。但在现有的制度下,土地供应被人为地压缩,地价和房价还会更高。
第四项是不断增加的环境成本。环境成本曾经是无形的或隐性的,现在正在很快地显性化。过去企业投资扩张,可以忽略环境成本,现在不行了。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告诉我们,民众对环境污染的容忍已到了极限。从厦门、大连开始,到最近的什邡、启东,给了我们非常清晰的信号:以牺牲环境和民众的健康为代价来追求经济,这条路走不下去了。环境成本过去由民众来承担,民众权利意识的兴起使这项隐性成本迅速显性化,现在要由企业和政府来承担,起码是分担。
我想再强调一遍,在上面提到的几项成本中,除了大宗商品有可能随着经济周期的波动而发生波动,其他大部分成本的上升是永久性的,而非周期性的。不要幻想这一段高价过去之后,会有一个低价时期的到来,不会有的,企业不能再靠低成本进行扩张。
即使西方经济恢复,外需也不可能达到以前的强度
除了成本,市场的制约也使投资驱动的增长模式难以为继,你再投资,形成更多产能,生产更多的产品,卖给谁呢?市场在哪里?中国的人均收入居于世界平均偏下水平,但产能有多少个世界第一?钢铁生产能力世界第一,水泥、玻璃、电力、煤炭、电视、冰箱、手机……,生产能力和国民购买能力严重地不匹配。
供大于求、国内购买力落后于供给能力的种种迹象早就出现了。在计划经济体制下,我们曾经是短缺经济,改革开放极大地促进了生产的发展,短缺经济很快转变为过剩经济,国内市场已无法消化日益扩大的产能。幸好加入了WTO,延长了投资驱动增长模式的寿命,出口暂时掩盖了过剩产能问题,我们靠海外市场维持了七、八年的高增长,直到国际金融危机爆发。可以说进入本世纪以来,中国经济的增长主要依靠海外市场,因为国内市场已经饱和了。
金融危机之后,外需退潮,国内过剩的产能水落石出,过剩到什么程度?随着经济的下滑,产能的闲置比率会进一步提高。
那么是否等到外需恢复,闲置产能再开动起来,我们很快就可以重回过去的老路?不可能,因为世界经济的衰退和欧洲政府的债务危机将是旷日持久的。
欧债危机还在发酵,两三年内我们看不到欧洲人摆脱债务泥潭的希望。和我们一样,欧债危机引起的经济衰退也是结构性的,而非周期]性的,德国人和欧洲央行的救援解决不了问题,甚至欧元的解体也不是灾难的结束,欧洲人有没有决心告别福利国家,能不能忍受财政紧缩的痛苦才是关键所在。对于中国,这意味着起码在两三年内,我们不能指望欧洲的需求带动经济增长。
美国经济已到了谷底,再坏的可能性极小,但是它什么时候复苏,依然是一个问号,因为它也有它的结构性问题,那就是过度负债。美国经济要想恢复到2008年之前的水平,必须清理过去的债务,这恐怕还需要一两年的时间。如果我们画一个沟的横截面图,美国人在沟底,欧洲人沿着左边沟壁向下滑,滑到了中间,中国经济则在左边的沟沿上,正开始往下滑。日本经济没什么大的变化,二十年都是这样,坏不到哪里去,好也好不起来。
即使西方经济恢复了,外需也不可能达到以前的强度。因为西方经济的复苏也将是结构性的,而不是简单的周期性的恢复。
政府的养狼政策
在一个强势政府的国家里,政策对经济有很大的影响,大家眼睛盯在政府身上、方向错了不改,反而越走越远。“4万亿”扔下去,连基础设施都过剩了,高铁过剩,公路过剩,机场过剩。过剩的标志是什么?没有自我循环、独立运营的能力,离开了政府的补贴和不断的外部融资就活不下去。高铁的状况大家都知道,曾经被媒体欢呼为一项伟大的成就,如今是中国经济和纳税人的沉重包袱。高铁没有独立运营的能力,需要不断注入资金,不管是银行贷款、债券融资,还是财政补贴,不输血就活不下去,这就是过剩的标志。健康的实体一定有自己的造血功能,起码能够盈亏平衡。
当投资驱动走不下去时,人们把希望又寄托在消费上。想什么呢?中国的消费者不是你家的佣人,平时不闻不问,干着粗活儿,拿着可怜的工资,房子起火要塌了,让人家冲上去扛大梁?你以为消费者是谁?消费可不是想拉就拉得起来的,收入的增长和财富的积累决定消费,并不是你出一个政策,提一个口号就能拉起来的。在投资、外需没戏的情况下,消费能不能顶起半边天?能不能够填补投资和外需留下的空白?我的回答是:不可能。大家做理财,都知道有一句话,“你不理财,财不理你”。你不理人家,从来没想着怎么提高他们的收入,现在要消费者去推动停转的轮子,这不是一厢情愿么?
收入分配对政府有利,对居民不利,消费不可能成为新的增长动力。实证研究表明,居民收入占国民收入的比重持续下降,居民作为一个整体,收入增长落后。不仅如此,居民之间的收入分配也在恶化。
收入分配越是两极分化,消费就越是上不来。消费的主体是中产阶级,而不是高收入群体,因为收入越高,储蓄率越高,收入用于消费的比例越低。要想提升消费,必须提高中产阶级的收入,这就需要增加居民收入在国民收入中的比重,同时缩小居民之间的收入差距。
中国经济需要动手术,不动手术,吃多少去疼片也没用,无论什么样的财政和货币政策,都扭转不了经济下滑的趋势。最近政府又加快了投资项目的审批,这时的投资只能是增加更多的过剩产能,为病入膏肓的投资驱动模式添加两件昂贵的殉葬品而已。货币政策充其量就是鸦片,而鸦片也提不起神来了,货币投放不能有效地转化为实体经济中的贷款,制约贷款增长的不是资金的供应,而是对贷款的需求。近几个月的数据表明,贷款的增长主要来自按揭和短期贷款,而不是中长期贷款,中长期贷款几乎没有增长。为什么?因为企业投资意愿不足,意愿不足是因为缺少投资机会而不是资金。在过剩产能的巨大阴影下,谁敢投资啊?往哪里投啊?企业不投资,中央银行再发货币有什么用呢?因此我不认为,宏观政策有多么重要,我也不认为,只要推出刺激性的宏观政策,中国经济就可以反弹。
其实也谈不上新增长方式,回到邓小平路线上,回到改革开放就可以了。过去十年只讲政府,不讲市场;只讲宏观政策,不讲结构改革。改革开放,特别是对内开放,创造新的投资机会,经济才能希望。中国经济不差钱,政府有钱,民间也有钱,差的是能够盈利的投资机会。新的投资机会从哪来?开放垄断行业,垄断行业中有很多机会,但外面的资金进不去。
真要开放垄断行业,让民间投资,除了放松和解除管制,还要尊重和保护民间财产权。如果不保护民间的财产权,信心就无法重建。
记得几年前,山西挖不出煤来,欢迎民间投资,大家去了,浙江的商人跑到山西去。煤挖出来了,碰上中国经济的繁荣期,煤价上涨。政府一看,挖煤成了赚钱的生意,就搞了个国有化,煤矿统统收回。人家有合同,签了字的,没有用,说收回就收回。陕西是收油田,油打不出来的时候,鼓励民营企业去打油,打出来以后,油价上升了,就把油田全部收回。这和抢劫差不多,还振振有词,山西说我们不能出带血的煤,民营煤矿老出事故,所以要收回,国有化以后就不出事故了吗?陕西说要制止资源的无序开采,当初请人家去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无序开采的事呢?最近央企在重庆收加油站,说销售终端如果不控制在央企手里,市场就乱了。大街小巷的面馆要不控制在政府手里,市场是不是也乱了?这都什么逻辑啊?强盗逻辑。黑龙江说什么?不光你的煤矿和油田归我所有,连阳光、空气都属于国家的,在黑龙江开发太阳能和风能,都必须经过政府审批。
这是对民间产权赤裸裸的侵犯和掠夺,国家鼓励大家去投这个、投那个,我投的时候心里会怎么想?铁道部日子过不下去了,要吸引民间投资。我来投资,铁路建好赚钱了,你是不是又要国有化?我敢投吗?我不敢,我躲得远远的。
中国经济到了这一步,很多问题绕不过去了,对私有产权不能再半遮半掩、羞羞答答的了。《物权法》的出台几经波折,不管怎么样,毕竟出台了,这是一大进步,但物权法的落实、民间产权的保护是一项长期而艰巨的任务。没有产权保护就没有安全感,移民成为潮流,办外国护照,到国外买房子。
鼓励民间投资,国企就要逐步退出,不然的话,民企进了垄断行业也生存不下去。几个央企巨无霸坐在那里,它们是“长子”,有更好的法律保护和融资渠道,有优惠政策,有政府关系,有资源优势、怎么和它们竞争?
国企垄断资源只能暴富一批人,恶化收入分配
在对内开放的同时,有必要通过改革调整收入和财富的分配。调整收入分配,不是政府发文能办到的,也不是政府机构起草规划能办到的。资源和市场的占有决定了收入分配,所以首先要研究资源和市场的公平分配。为什么大学生就业喜欢选择国企、央企?央企工资高、福利好,接着问为什么工资高?因为有资源、有市场、有特殊政策支持,赚钱容易,企业效益好。为什么有些市场只有央企能进入,而我不能进,凭什么?为什么有些资源只有央企能开采,我不能开采,凭什么?960万平方公里地下地上所有的资源归每一个公民所有,凭什么政府和国企垄断?资源和市场占有的不平等是收入分配恶化的重要原因,如果不是主要原因的话。垄断资源和市场,不单是国企受益,一些民企为了得到资源和市场,不得不和衙门打交道,官商勾结,暴富了一批人。如果从根子上、从源头上就不平等,后面怎么能有收入分配的公平呢?
在二次分配上,政府要有实质性的减税,提高居民收入在国民收入中的比重,降低政府收入的比重。现在提结构性减税,所谓结构性减税就是有减有增,实际上,增的比减的多。中文的历史悠久,语言艺术炉火纯青,结构性减税就是不减税,结构性通胀就是没通胀。
一句话,要弱化政府的经济职能,强化政府的社会服务和社会保障功能。不是说市场经济可以不要政府,而是政府的经济功能太强,而社会服务功能、社会保障的功能又太弱。弱化经济功能,政府就要放弃它所控制的资源和市场,放弃这些资源和市场带来的寻租机会,让民间资金平等和自由地进入。政府转去做什么?社会服务和社会保障。
如果政府舍不得手中的既得利益,不能及时启动改革,经济增长很有可能逐季下滑,衰退将从原材料、资本品扩展到大众消费品部门,然后是奢侈品部门,从上游一波一波地蔓延到下游部门。在这张图上可以看到,首先进入衰退的是资本品生产部门,生产价格指数负增长,钢材、水泥、玻璃、机械设备,没有不降价的。消费价格指数紧随其后,如果几个月后也是负增长,我们不会感到意外。
能否重启改革,不取决于你我。这些年我们一直在喊改革,结果是基本没有改革,甚至是倒退,打着改革的旗号,扩大政府部门的权力,争夺部门利益,再把部门利益变为个人利益。
改革推不动企业怎么办?
转型,告别低成本扩张模式,探索创新之路。转型首先要转变观念,低成本和现成的市场已经是历史了,不要再想这些了。企业将面对不断上升的成本和饱和的市场,要依靠核心竞争力生存下去,依靠核心竞争力抢夺市场。眼下不少企业感到日子难过,盼政府放水,盼宏观放松,反映了转型的痛苦,反映了创新能力的不足。过去搞制造搞惯了,低成本,现成市场,只要把资源组织好,产品生产出来,不愁卖。现在不是这样,产能过剩,市场已被瓜分完毕。你如果没有自己的特点,如果没有独特的竞争优势,就抢不到市场,就要被淘汰,而培育和强化核心竞争力,创新是关键。
经济增长低无非使企业的发展速度受到限制,好企业不会被冬天冻死。曾经有多少企业在经济形势好的时候风光无限,一个经济下行便消失了,大浪淘沙,到今天仍然在市场上竞争的企业一定是经历过一个、两个,甚至是多个经济周期。我们思考问题,不应该集中在对宏观政策和经济形势的判断上,如果把决策建立在预测宏观政策的基础之上,这样的企业就危险了。
经济形势好,企业发展可以快一些,形势差,也有机会。在产能过剩的情况下,市场化的收购与兼并和行业重组,应该是很好的机会,购并、重组,消除落后产能,提高行业集中度。企业要做好准备,争取成为收购的主动出击方,而不是被收购者,利用行业重组来发展自己的业务。